一、水危机,凸显汉水资源的价值
众所周知,我国人均淡水量2260立方米,只相当世界人均的25%,在全世界被排为121位,被列为世界上13个最贫水的国家之一。我国660个城市,有440个城市缺水,其中136个 城市严重缺水。全国90%的以上的城市水污染严重,3亿人在饮用超标水,1. 3亿人在饮用被有机物污染的水,农村有30%以上的人口饮用水不安全。缺水,水污染是世界性问题,在我国,特别在我国北方,显得尤为突出。
水,生命之源,但人口增加和现代工业的发展对环境的透支,引起了全球变暖、温室效应,敲响了全世界水危机的警钟,中国更甚。黄河在北方,由于各种原因,水量逐年减少,多年来冬春断流,根本不能满足华北地区生产生活用水。长江在南方,也由于各种原因,常有冬春河道变窄,航船搁浅之报道。滚滚东流的长江,解决不了华北严重的缺水问题。
在全国缺水的情况下,处于黄河、长江之间的汉江引起了人们的注意,汉江水属弱化矿化水,通过对砷、六价铬、汞和挥发性酚类等有毒物质检测,河水污染不严重,PH值中性,最宜五谷生长和人体健康,安康市内年均降雨960毫米,雨水充沛,是长江主要支流。国家在经过反复论证后,决定将汉江水从丹江口水库调往华北平原,调往京、津、唐地区,主要解决饮用水,兼顾农业和工业用水,被称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。投资数百亿元,2010年建成投产,无疑,这一盛世宏伟的水利工程将和古代都江堰、京杭大运河一样造福中华民族,让世人振奋不已。南水北调工程使汉江两岸家喻户晓,万众瞩目,是因为这一江清冽甘甜如母乳般的清水,通过南水北调工程将在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,发挥出无与伦比的作用。
二、南水北调的水源,主要来自安康
汉江发源于汉中宁强,南水北调的水源来自汉中,安康、商洛、湖北十堰地区。汉中嘉陵江流域属长江水系,商洛一部分流域属黄河水系,我市白河县至丹江口水库之间属湖北,汉江在其间流程较短。
汉江在安康境内流长340公里,全市南北二山集雨面积5-100平方公里的河流951条,100-1000平方公里河流76条,大于1000平方公里以上河流10条,还有无数支毛小沟。汉江像一片树叶的主脉,大小河流像树叶支脉向汉江汇集。全市年产径流107亿立方米,过境客水144.79亿立方米。另有地下水17.51亿立方米.。大小库塘蓄水1.3亿立方米,干支流电站蓄水35亿立方米。南水北调计划年调汉江水141.4亿立方米,枯水年调110亿立方米,以安康现有水资源和所处区位的特殊原因,可以毫不夸张的说,南水北调从丹江口水库调出的水主要来自安康。
三、明晰产权,确定关系
汉江是国家的,国家的主人是人民,最终它是属于人民的。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”,“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”,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,各族人民因对当地资源的占有、利用、开发而生生不息。如同榆林因煤而富,延安因油、气而富的道理一样。汉江水资源同样应该是安康人民幸福的源泉。汉江水作为一种资源,它是属于汉江两岸人民的。煤有挖完的一天,油、气有抽干的一天,只要太阳存在,绿色植物存在,汉江水资源将万世不竭,这样丰富的水资源,预示着安康美好的明天。
我们把华北平原,京津唐地区称作南水北调的受益区,汉江上游流域称作水源保护区。对受益区来说,通过南水北调工程可以采购到人有我无、量足质优的水源,对保护区来说,可以认为南水北调工程为汉江水资源开拓了巨大的市场。南水北调不能是剃头担子一头热,当它对受益区和保护区的意义同等重要时,受益区和保护区才能同时皆大欢喜。那么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呢?正如反映民意的一副对联说得好:上联:“供水、输水责无旁贷”下联:“卖水、买水天经地义”,横额为:“市场经济”。 责无旁贷是服从大局,建立生态文明。卖水、买水,是遵循市场经济规律,买卖关系说到底,就是调出汉江水必须是有偿的,有偿是公平合理的,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权益和义务的统一,只有这样才能使300万安康人民走上脱贫致富的道路,只有这样南水北调工程才能实现完全意义上的成功。也就是说,南水北调不但要解决京津唐等发达地区有钱无水、更上一层楼的问题,同时,也应解决水源保护区有水无钱、脱贫致富奔小康的问题。
四、历史的回顾和现实的思考
汉水两岸,秦巴山间的百姓,以对共产党的无限信赖和忠心 ,表现在民族解放和社会主义进程的每一个阶段。战争年代送儿送女上战场;大炼钢铁时伐薪烧炭,青山砍光;修建阳安线、襄渝线时组织几十万军事化民兵队伍,报酬仅几角钱一天计十分工;修建石泉、喜河、火石岩电站占去良田数万亩,多少家庭为此而举家迁移;千家万户兴桑养蚕,效益有时不及丝绸公司一张调拨单。凡此种种,不胜枚举。这些既反映了秦巴山间百姓的淳朴善良,也与当时的政治环境和经济政策有关。铁路修好了,利益是铁道部的,电站修好了,利税上划了,所有这些都可以用:“下级服从上级”、“要算政治帐,不算经济帐”、“全国一盘棋”等思想政治工作使我们心服口服,精神上凭添几分自豪感。
今天,在改革开放,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条件下,允许少数人先富裕起来,造就了成千上万的富翁。拥有丰富资源,占有特殊区位优势,享受特殊政策的地区,成了发达地区,而我们安康仍是全国贫困地区之一,还有几十万人处在绝对贫困之中,农民人均收入远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,干部职工可支配收入属全国最低,乡镇财政赤字近五亿元,贫穷迫使我们要加快发展。秦巴医药、金州矿产、绿色食品等市场十分看好的产业开发项目,因南水北调工程高环保的门槛使投资商望而却步,从而我们加快发展的步伐变得举步为艰。
汉江流域内为了保护汉江,经济发展将受到很大限制,一些矿产资源不能开发,一些可能造成污染项目不能建设,对生态影响大的产业将被限制或禁止发展。为了南水北调的水量和水质、水源保护区不得不放弃许多可以发展的机会,而这种放弃却使受益区受益,必然造成保护区和受益区发展机会的不均等。这种不均等必然带来人们心理的不平衡,社会的不公平,行为上的不理智。这种保护区和受益区经济利益上的矛盾,极易引发严重的经济、社会问题,这些问题靠权力因素、思想政治工作很难解决,甚至不可能解决,唯有经济利益调整才能解决。
南水北调给我们以契机,奔流不息的汉江是我们取之不尽、用之不竭的财富。我们为什么不能在水资源问题上把自己定位在卖方市场,理直气壮地去搏弈、谈判,通过南水北调工程使保护区和受益区同时达到双赢。这是因为汉江是属于汉江两岸人民的,它需要我们保护,如同经营一个企业一样,我们经营汉江,产品就是汉水。保护汉江需要做的事情太多,例如林业工程建设、生态移民、水土保持、水源污染控制、农村能源建设、野生动植物保护及对干部群众的培养教育等等。如此浩繁巨大的系统工程,需要的物化劳动和活劳动投入十分巨大,我们绝不能再用计划经济条件下的思想观念,来认识和处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经济关系。再说,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道德观念理应是富者帮穷者,强者帮弱者,而不是相反。南水北调受益区本来就是发达地区,南水北调给受益区每年新增经济效益在400亿元以上,地区差异何时才能缩小。保护汉江是受益区和保护区的共同责任,只是谁出钱谁出力的问题,如何相得益彰的问题。
五、有偿的标准和途径
有偿调用汉江水,付费方肯定是受益区,收费方肯定是水源保护区,同时离不开国家的优惠政策和资金扶持。汉江流域要恢复自然生态环境,保证南水北调的水量和水质,有偿调用汉江水,最基本的要达到保护区的人均GDP不低于西部的平均水平,农民年收入应和西部农民人均年收入同步,干部职工年可支配收入应和西部干部职工年可支配收入同步,这是最基本的有偿标准。考虑到汉江水对北方的贡献,可考虑流域内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略高于西部平均水平。只有这样,保护汉江的行动在思想上才会自觉,时间上才会持久,范围上才会广泛。
有偿调用汉江水的途径很多,可以按流域面积内集雨水量公平合理计价;可以把汉江流域面积内视作生态特区,将国税纳入地方财政收入;扩大退耕还林面积,提高并延长补偿标准和时间;将沿江城市生活垃圾、污水处理确定为公益事业,其费用实行国家财政直补;国家应将水源保护区建成“大耗水,高耗能,纯环保”的产业特区,编制符合水源保护区的产业指导目录,并在项目审批、资金投入上进行倾斜;大力发展安康山水旅游事业,设想利用汉江的水量和落差引水进城,由擦亮安康变为洗净安康,使之成为全国最洁净的城市。
六、统一认识,万众一心经营汉江
南水北调对安康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,机遇大于挑战,关键是要处理好受益区和保护区的经济关系问题,缩小地域差异问题。过去我们说“一江清水送北京”,一个“送”字大有“朝贡”、“献礼”之嫌。北京也不是南水北调唯一受益区,应改为:“一江清水供北方”比较恰当,这是我们必须统一的一个思想。
一个“供”字给我们保护汉江,提出了责任和义务。为了南水北调的量足质优,一句民谣说的好:“优质水优质价,中等水中等价,劣质水要受罚”。应即编制保护汉江的实施方案,大张旗鼓的进行南水北调意义的教育,人人都做保护汉江的卫士。使汉江流域面积内的生态环境逐步恢复到自然生态状态,在这种看似不发展中得到如同发展一样的效益,走向脱贫致富奔小康之路。做到清水永世长流,子孙世代受益无穷。
为了保护汉江,应积极筹建汉江保护协会,协会属民间组织,吸收专家学者、社会贤达参加,广泛吸收志愿者,为保护汉江建言献策。同时,使民意有一个传达的管道。
我说南水北调是不可错过的机遇,是指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,关键在于争取的政策是不是到位,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进行动态调整。吸取历史上的多次教训,一定要把对上负责和对下负责统一起来,一定要把水源保护和安康的发展统一起来,达不到这一点就是错过机遇,而这种错过机遇的概率比较大,一旦错过,我们只有供水、输水的责无旁贷,没有卖水、买水的天经地义,后果不言自明:保护区该穷,受益区该富,贫富差距越拉越大。我们始终在加快发展中,赶不上全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进程步伐。
最后,我还要强调的是,不错过南水北调对安康发展的机遇,存在是条件、民意是基础、领导是关键。
胡子朗 市政协委员、安康禾烨麦迪森植物药业有限公司总经理
冯华西 市政协常委、农工党安康市汉滨区副主委、市蚕种公司经理
吴大康 市政协常委、民盟安康市汉滨区主委、安康师专政史系副主任